【正文】胡绳在《想和做》一文中论述了如何把“想和做联结起来”。他告诉我们“想的时候要从实际出发，就不能‘空想’，必须去接近实际”，他告诉我们，人学游泳，“光靠观察各种物体在水中浮沉的现象，光靠观察鱼类和水禽类的动作，那是不够的；一定要自己跳下水去试验，一次，两次，十次，几十次地试验，才学会了游泳。”当时，感觉这个例子既通俗又深刻。后来，读到叶圣陶的《教师下水》，看到叶老同样用了游泳的例子，他说：“教游泳当然要讲一些游泳得道理，但是教的人熟谙水性，跳下去游几阵给学的人看，对学的人好处更多。语文老师教学生作文，要要经常动动笔，或者跟学生相同作文。经常动动笔，用比喻的说法说，就是‘下水’。”说实话，对两位大家的精辟论述，我佩服有加。
　　先看胡老的话。他是站在学生学习的角度说的，他的观点是：学习不是空想，而要真真切切地深入到活动之中，去体验，去感受，去总结，去积累。孔老夫子早就有言“思而不学则殆”，对自己的经历，他也会发感慨：“吾尝终日不食，终夜不寝，以思，无益，不如学也。” 荀子大概借鉴了孔子的思想，曾在《劝学》中说：“吾尝终日而思矣，不如须臾之所学也。”这就告诉我们语文老师：在作文教学中绝对不能只让学生记忆那些枯燥无用的写作知识，包括那些花里胡哨的法则、窍门，教师也不能只在所谓的“写作理论”瞎转悠。要想办法为学生创设“下水试验”的机会，开展多种形式的练笔活动，或竞赛，或笔会；或片段练习，或抒写全篇；或展开想象，或描写现实；或摹状事物，或刻画人物；或限定范围，或自由练笔……在此基础上，引导学生下水体验，尤其要注重引导学生从被动下水转为主动下水。游泳能力是在水中学会的，也是在水中一步步熟练的。本人游泳不记得谁曾教过，只认为是小时候天热与小伙伴们一起下河洗澡、摸鱼，慢慢就学会了。同样，学生作文能力也应是在实践中练就的，不是老师讲来的，更不是学生死背条条杠杠获得的。学生只有反复练习，才会慢慢悟出其中的“奥妙”，找到写作的“真谛”。
　　如此说来，写作知识真的没点用了吗？不是这样。语文老师应该懂得一些写作知识，也必须懂得一些知识，更好的是自己能够悟出一些知识和道理。而对于这些知识，在处理上倒是没有必要一股脑儿地灌输给学生，而是把它很自然地转化为作文实践中的一部分，成为学生作文指导的必要“营养”。
　　再看叶老的话。他借用“游泳”例子创造的“下水”理论，给作文教学指明了方向，也一下子开启了众多语文教师思路。的确如此。一个不会游泳的教练，甚至是一个连水都没下过的教练是永远也教不会学员游泳的。因为他没有游泳体验，没有水中技巧，更缺少实战经验，所以他就不敢示范，拿不出有说服力的指导。聂绀弩的老师曾告诉他：“文章不是天生会做的……要有人告，有人带路，才慢慢会做，做得好起来。”自己都不知路在哪里，岂能为他人指路？大学中文系教授写作的老师，如果自己连一篇像样的文章都写不出，那是很难教出会写作的学生的。中学语文老师也是这样，如果自己没有写作经历，没有经常性的练笔，就难以体会学生写作的甘苦，难以介绍自己的经验，难以用自己的写作心得去有效地指导学生写作。但就现实看，这恰是我们作文教学的一大症结。大家不妨调查一下，或干脆是搭眼看一下，我们身边有多少语文老师是爱好写作的，是经常写作的，是深谙写作之道的？语文老师不写作，只凭印象，凭原先那点的经验，凭自己一些零碎的写作知识，去指导学生作文，结果只能是一次次做无用功，根本无益于学生作文水平的提高。相反，连学生最初具有的一点作文兴趣也教没了。试问一下我们的学生，还有几个真正喜欢写作文的？我曾在一些班级搞过调查，一班五六十人，也就可怜的两三个。当然，这不能将责任统统归咎于我们语文老师身上，它有着多方面原因。这也并不是说，语文老师会写作，学生就一定能写出优秀的文章。但我们可以理直气壮地说：会写作的语文老师在指导学生作文上，一定能胜过不会写作的语文老师。因此，语文老师应摒弃各种理由，抛掉种种借口，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位“写家”。
　　另外，“游泳”的例子还启发我们多从学生实际出发，为着学生的工作、生活着想，帮助学生练就“游泳”的基本能力——会在水中自由浮沉，既能锻炼身体，遇到危险又能自救的能力——而不是着力培养“各种游泳冠军”。“冠军”“健将”是需要专门教练指导的，非我等职责。不过，如果在培养“基本能力”之余，意外培养几个“冠军”，或是偶然发现几个“冠军苗子”，那自然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啦！俗话说“师傅领进门，修行在个人”，是颇有道理的。师傅所教多为共性知识、一般道理，到最后徒弟中总有脱颖而出者，这恐怕主要在于其自身的积累之功和顿悟之力。作文教学应该也是这样，主要培养学生作文的“一般能力”，亦即在实际学习、工作和生活中应用语言进行表达的能力。这正如梁启超所说的“规矩”。这需要学生在作文实践中反复练习，积极探索，也需要语文老师做耐心地指导和有效地帮助。“熟能生巧”，只要练熟了，各种写法慢慢就会了。语文老师与学生一起下水，在水中教授“游泳”技能，是作文教学的根本途径。与此同时，语文老师还应指导学生做好“游泳”前的一切准备。一是要想法让学生消除“畏水”心理。害怕下水的人，永远只能当旱鸭子。老师要让学生充分认识到作文只不过是感情表达的一种方式，没有那么神秘和神圣。同时用一些有趣的形式激励他们，吸引他们。二是训练素质和体能，避免下水呛水或抽筋。这在作文“游泳”上，体现为多开展读书活动，让学生充满热情地广泛阅读，以此做好丰厚的积累。积累越厚，作文起来才能越得心应手。本来，阅读和写作就是紧密相连的，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。但阅读却是写作的基础。三是及时矫正学生“游泳”中的不规范、甚至错误动作。只有及时纠正，并且按照正确的要求反复练习，才能用较短时间实现目标。这就需要语文老师在批改学生作文时，遵循计划，依照学生个人实际，做针对性地指导。如此，学生才能“知其所以然”，作出相应的修改和提高。
　　总之，教小学生写作文是困难的，因为这涉及到很多因素。作文教学又是比较容易的，因为它就是学生用笔说话，是一种由口头表达转化为书面表达的形式。但无论是难是易，“游泳”的例子，都对我们教小学生写作文有着启迪和指导作用。